《持续的幸福》 马丁。塞利格曼
《持续的幸福》
------马丁。塞利格曼
译者序
幸福2.0缘起
翻译这本书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,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塞利格曼的幸福2.0理论从孕育到成形的过程,并且亲身参与其中,还贡献了一点儿小小的力量。
2009年9月,我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应用积极心理学硕士课程。这门课程是塞利格曼创办的,开学第一课自然由他来讲。在开场白之后,他就直奔主题:“我在《真实的幸福》这本书中说,积极情绪、投入和意义这三个幸福的核心元素贯穿本书始末,但现在看来,这个理论是不完善的。经过慎重思考,我认为积极心理学的主题应该是幸福2.0,而非幸福1.0。幸福2.0=积极情绪+意义+人际关系+成就。”
在这里,他用happiness指幸福1.0,well-being指幸福2.0。在英文中,这两个词的意思都是“幸福”,但happiness更侧重于感觉上的幸福,而well-being则更侧重于人生繁荣、蓬勃发展的幸福。由于《真实的幸福》里的“幸福”是用的happiness,所以我原本想在这本书继续用“幸福”来翻译happiness,而另用一词来翻译wellbeing,但无论是和编辑的反复讨论,还是在网上的公开求助,考虑了“福扯”“殷盛”、“康福”等很多候选词,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方案。最后
我们把它们意译成“幸福1.0”和“幸福2.0”,虽然有些不便,但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区分两个词的最好办法。其中曲折区别,希望读者在阅读时留意。
再回到我在三年前的班上,当时已经炸开了锅。总的来说,赞同的少,反对的多。尤其是我,可能是出于对中国最流行的成功学和关系学的逆反心理,成为反对的急先锋,以至于塞利格曼在接下来解释他的理论时,整整一堂课都不停地点我的名,反复对比说:“像昱鲲这样的人会认为……但我认为……”
这其中的思想交锋,正是本书第一章的内容。说实话,即使上完了那一课,我仍然不能接受塞利格曼的新理论,在跟同学们的讨论中,我发现大部分人也和我一样,心存疑虑。后来,塞利格曼又把投入加回到福祉的元素中去,但仍然不能服众。
奇妙的是,等我带着疑虑上完全部课程,写毕业论文时,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梳理积极心理学,才发现我梳理出的框架,竟跟塞利格曼的PERMA理论不谋而合。此时,我才彻底服膺于他的洞察和远见。随后,在我以毕业论文为基础,写积极心理学普及书籍《消极时代的积极人生》时,也完全以PERMA为框架。
当然,塞利格曼在课堂上提到我时,也不总是批评。有一次,他给我们讲人类的性格力量与美德,我问了个问题:“这些性格力量中,哪些与人类的幸福更相关?”
他回答说:“没有这方面的研究。幸福是难以测量的,因此这个相关性很难研究。”
我追问:“为什么幸福难以测量呢?如果我们不能测量幸福,那么积极心理学的很多研究都难以展开。”
他愣了一下,说:“幸福大部分是主观感受,对于这方面的测量没有意义。
我有些不解,但作为一个中国来的好学生,就没有再追问下去。不料到了第二天,他一上课就走到我的桌前,对全班说:“解昨天问我有关幸福的测量 问题,我回答说幸福不应该被测量。今天早上醒来后,我重新考虑了这个问题。
我认为他是对的,幸福应该被测量,而且可以被测量。”说到这里,他转向了我:“昨天我否定了你的问题,昱鲲,但我现在觉得,我是错的。”
大概是因为我真的是个从中国来的好学生,我忽然觉得说不出话来,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谢谢你,马丁。”
他笑了笑,转过身去开始上课了。
这件事当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但让我更惊讶的则是,这本《持续的幸福》出版前,塞利格曼委托出版商给我寄来一份征求意见稿,在书的最后,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也名列于他的致谢名单之中,理由是“对第1章的幸福2.0理论和最后一章以及全书主题的51目标做出了贡献”。他没有特别说我的贡献是哪一条,但想来仅仅是那几句话的讨论吧。
“《诗》有之,‘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’虽不能至,然心向往之。”这是太史公司马迁对孔子的评价。当我想起在塞利格曼门下求学的这些细节时,这段话油然浮于我的心头。
因此,我由衷感谢湛庐文化,让我来翻译这本书,这实现了我的一个心愿。
正如塞利格曼在中文版序中所说,中国对于他的51目标来说至关重要。但愿我的工作能够帮助51目标往前小小地前进一步,也算是我小小地表达了对塞利格曼的感激之情。
在翻译过程中,南京大学的刘亚子老师帮助做了大量工作,特此感谢。同样需要感谢的是李云、唐鹏程、王福华、路超、李世芳,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。
另外,我的妻子王婉在生活上给予了我大量支持,是我特别需要感谢的。湛庐文化的季阳、黄珏苹、郑悠然、关雪菁、韩焱等编辑老师也为本书的翻译提供了大量帮助,一并致谢。
最后,由于这是我翻译的第一本书,水平、经验所限,错误在所难免,请广大读者、同行不吝指出。谢谢!